“好险啊。”
哈德的双眼从银白色变回黑色之后，他慌张的表情又回来了，他抱怨地说道。
“会死人的，真的会死的！索尔你想杀了我吗？”
“那是什么？哈德。”索尔问道。
“嗯？”
“别装傻了，你刚才眼睛变成了银白色了。”
“咦？我的眼睛是黑色的啊！”
（诶？）
（他自己都不知道？）
“你刚才眼睛确实变了啊。”
“骗人的吧，我是黑色的。”
“你小子，刚才做了什么，老实交待。”
索尔怒了。
“我刚才是使用了凝神术哦，你知道的吧，侦察系技能的基础，不使用这招我真的就没命了，索尔。”
（凝神术？）
确实，那是侦察系，也就是索尔最讨厌的学科的技能，但使用这招会导致眼睛变色的吗？没可能啊，他看过老师使用，看过其他学生使用，他们的眼睛根本就没有任何变化，就连电视都没有出现过哪个勇者的眼睛会闪银色光芒的。
（不可思议。）
索尔拿起一块石头，使用力量增幅魔法将石头狠狠抛出，空气被撕裂开来，发出啪的声响，这速度绝对超越了音速。
唰。
依旧被哈德躲开了，他的眼睛再次闪起了银光。
（那究竟是什么！）
索尔继续扔着石头，但全部被哈德躲开了。
“索，索尔？被砸中真的会死人的啊。”
“那你就躲开啊，你不是很能躲吗？不然就进攻啊，来打我啊。”
索尔用脚跺了下地面，所有的碎石浮了起来，他一挥手，全部石头如同流星雨一样扫向哈德。
预料之中，全部被躲开了。
索尔不爽地咋舌一声。
（那就用无法躲开的技能吧。）
索尔在双手之间凝聚空气，他踏着旁边的树杆跳了起来，朝着地面的哈德释放了大范围的空气炮攻击。
谁知哈德早就预料到了这招，计算好了最短躲避距离，瞬间躲在了最近的一棵树后面，树干阻挡了空气炮的爆炸威力后折断了腰杆悲惨地倒在了地上，而哈德依旧毫发无损。
切。
索尔又咋舌一声，落回地面的他继续发动进攻，顺势一脚踢飞一颗石头，被增幅了速度的石头如子弹一般穿破了树干。
（又被躲开了！）
他靠近哈德发动拳脚攻击，想趁其不备将他的脚用冰固定在地上，但哈德的躲避能力实在太强，完全无法捕捉到他。
（那这样如何！）
索尔用手掌接触地面，然后大吼一声，地面被他用冰魔法冻出了厚厚的冰层。
“就这样把你滑倒！”
索尔的手中如同变魔法一样出现了石块，那是他以极速瞬间从地面拿起来的，必须趁哈德还在惊讶地面的时候发动攻击......
然而......
没有，他没有惊讶，表情一直就没变过，没有任何波动。
来不及惊讶他的表情了，索尔将手中的十颗石头全部投向哈德，这样他就会为了躲开石块然后被冰面滑倒。
但结果依旧出乎了意料。
哈德还是全部躲开了，如同花样滑冰的选手一样自在地在冰面滑着。
（不是吧！那个混蛋......）
因为过度使用魔法，索尔开始大口大口喘着气，这样下去会被哈德耗死的。
“混蛋！”
索尔咬紧牙齿，不依不饶地继续进攻，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停下攻击，他可是最强的毕业生，他为自己骄傲。
为了高速移动，索尔在身后制造了冰柱，他一脚蹬向冰柱，同时施展速度增幅魔法，他就如同离弦之箭一样飞向哈德。
果然被哈德躲开之后，他成功双脚踩在了树干上，借助树干作为支撑又飞上空中，抓住几片树叶，使用硬化魔法将叶片变得坚硬，如同飞镖一样向哈德投去。
此时，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哈德突然变得手足无措，还被冰面滑倒了。
（哈？发生了什么？）
双脚离开地面的哈德根本无法躲开，这样下去哈德会被飞镖刺穿的。
危机之中，哈德睁大了眼睛，右手在瞬间缠绕起青色的光芒。
（这招是！）
哈德一拳打了出去，在空气中爆发出巨大的冲击，别说几片飞镖了，周围的树都被连根拔起，荡起无数的烟尘。
“呜哇哇哇哇哇哇......”
索尔在强烈的光芒下用双手护住自己的头部，当他睁开眼睛来的时候......
他看见了瓦戈鲁纳小镇......
......的全景。
“骗人的吧！”索尔惊讶地大喊道，他被那冲击轰飞，现在的高度简直不可描述，实在要说的话......
......身边的云好白。
“骗人的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吧......”
索尔很清楚，他没有时间再惊讶了，在没有飞行魔法的时代，人类的最大敌人依旧是天空，投入天空的怀抱就等于是飞蛾扑火。
（会死啊......）
索尔在空中翻腾了几下，似乎到达了最高点了，他突然失重，承受着巨大的恐惧头朝地掉了下去。
“开什么玩笑！”
“哈德这个混蛋！”
“混蛋！”
地面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脏病患者恐怕还没到地面就会升天，恐高症的人恐怕早就晕过去了，强烈的风压让索尔睁不开眼睛，嘴巴都快被风压给扯烂了。
（要死了！）
（不行！）
（索娜还在等我呢！）
（索娜！）
“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噫......”
索尔想大喊但是完全做不到，该用什么方法也完全不知道，直到最后一刻他终于想起了自己最骄傲的魔法——
——柔化术。
（拼了！）
他对地面施展柔化术让地面结构变得松软，然后整个人咚地将地面炸开了个大洞，当他停止下来的时候，他已经在地下十几米了，周围的地面几乎都凹陷了下去形成一个巨大的陨石坑。
哈......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活下来了......
此时的他身体被埋在了土里，只有手脚和头露了出来，他绝望地笑了出来，笑得非常虚弱。
“混......混......混蛋......哈......哈德......”
他的声音在颤抖着，第一次的天空之旅，真是让人惊心动魄。
他爬出陨石坑，慢慢地、颤抖着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前去，他的脚依旧在发软，他感觉头晕目眩，眼前的世界仿佛变成了绿色。
呕......
胃在不停翻滚的他最终还是呕了出来，他趴在地上，感觉胃都要整个吐出来了。
“这里是......哪里......”
索尔捂着肚子，艰难地站了起来，远远地看见了东门的标志。
他忍不住想笑，他被从西门的森林炸飞到了东门的森林，这样的事情，实在是难以置信，能活下来也是非常难以置信。
他拖着身子，勉强地往瓦戈鲁纳走去，走三步摔一步，等走进小镇才缓了过来，他依然觉得头晕目眩，但起码能正常走路了，还能听见周围的人说他全身都是泥沙。
耻辱......
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了，太阳的方位似乎开始倾斜了，索尔终于走回了西边郊区的DiamondX，但哈德并不在公会里面。
“索娜，我活着回来了。”
他对着“妹妹”说了一句话之后又出门了，哈德不在的话可能是四处在找自己吧，或者还在原地也说不定......
......还真在原地？
哈德五体投地一样趴在已经融化了的冰面上，一动不动。
“啥？哈德，你怎么回事？”
“索......尔......吗......”
“嗯......”
索尔应了一下走近哈德。
“救......救我......我......魔力......用光了......动......不......”
“啥？魔力用光？”
索尔恐惧地看看天空，然后再看看哈德。
“嗯......我那招几乎......一天......一次......”
“不是吧，那天你可是打破了山贼城堡的大门，然后还揍飞了B级的勇者，不是照样没事吗？”
“恢复......丸......”
索尔似乎明白了什么，那天哈德在释放攻击之前确实在嘴巴里面含了什么，原来是魔力恢复丸。
“魔力恢复丸吗？”
“嗯......”
哈德弱弱地应道。
索尔叹了口气后将哈德扶了起来。
“好轻，你多重啊？”
“104斤。”
“太轻啦。”
索尔将哈德背在了背上。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索尔......”
“你也真是，不会控制下力量吗？你知道我在空中差点看见索娜了你知道吗？”
“索娜还活着哦......”
“你用得着一次性就把力量全部用完吗？”
“不......这是......有......原因的......”
“啥？”
“这十年来......我一直只练这一个魔法，力量的增幅魔法，不知不觉......那座山......不见了......”
“那还真是可怕。”
索尔有点不敢相信，花十年的时间能将一个技能练到如此境界。
“一开始只是小小的一个裂痕......然后是......大大的坑......最后飞走了......”
“那座山被你折磨了十年？”
“嗯......”
“你是变态吗？”
“是吗？”
“是我在问你。”
“没办法，要成为最强公会的会长，我需要强大的攻击力和回避力，所以这十年来我就只练这两种魔法。”
“......”
索尔终于明白这家伙为什么是年级的吊车尾了。
“亏你这样还能毕业呢。”
“笔试部分满分哦。”
“......”
虽然笔试部分同样满分，但是索尔哑口无言，他对哈德的看法已经彻底改观了，哈德并没有受到学校的应试教育的束缚，为了自己的梦想选择了自己需要的棋子，相反，索尔则是被眼前的第一所诱惑，学了无数的东西，没有一样能够匹敌哈德刚才那招。
（他看中的是遥远的未来，而我看重的是眼前的第一啊......）
索尔在心里自嘲。
“你这样不行啊，哈德，用完一次能力就倒下，这样还怎么跟人斗争啊？”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使用这招全身的魔力就哗地涌了出来，抑制不住......”
“这副作用也太大了，如果不能将敌人一招必杀，那死的就是你了哦。”
“没办法，我找不到原因，我也很苦恼，只能靠药丸来战斗了，但药丸也只剩下4颗了，我该怎么办？索尔。”
“鬼知道你啊，话说你哪来的药丸啊？”
“高中入学的奖品。”
原来是那个啊......索尔记起来了，因为自己有黑历史所以没法拿到的奖品。
（也就是说哈德的成绩很好？切，也是哦，笔试都能满分了，初中成绩肯定很好。）
“哪种东西还是不要吃哦，哈德。”
“......”
似乎明白了什么，哈德并没有说话。
“因为很多人吃了之后得了魔力癌症死去，所以政府已经全面禁止了这个药了，你还是不要再吃了，剩下的扔掉吧。”
所谓魔力癌症就是魔力过多导致剩余的魔力在人体内形成结晶而引发的绝症，这样的结晶无法去掉，它会一直存留在体内引起人体系统紊乱，让人免疫力下降后生病而死，当时的报导轰动了全国，恐怕现在只有哈德有这个药丸了。
“我已经完全明白你的实力了，哈德，你还是放弃吧，虽然你的力量很强，但是根本就没有用，你只是一个会躲会闪的弱者而已。”
“3分钟......”
“啥？”
“凝神术只能维持三分钟......”
哈德觉得还是全部让索尔知道比较好，所以说了出来。
（啊......原来如此，难怪那个时候会突然变得那么慌张，原来是时间到了。）
“连躲闪都只有三分钟，不是我非要打击你，你还是不要再勉强自己了，最强公会什么的，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也该认清事实了。”
“......”
哈德并没有回应，他在索尔的背后陷入了沉思。
两人沉默地回到了公会，索尔将哈德放在沙发上，因为房间空荡荡的连床都没有，所以只能放这里。
“去当公务员怎么样？”
索尔看哈德依旧在沉思，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你的能力去拆迁办就很好哦，哈德，我最近在想啊，考个公务员也不错啊，起码是政府工作人员，收入稳定，过个好生活是不成问题的，我俩笔试成绩都是满分，备考这个应该难不倒我们的，对吧？一起加油吧。”
“索尔......我......”
哈德想说什么，但是立刻被索尔打断了。
“你输了。”
哈德睁大了眼睛，他回想起了今天的比试，他说不出话来，明明有话想说但是根本开不了口。
“这就是现实，哈德。”
索尔打开木门走了出去，一直到天黑，一直到深夜，他没有回来过，客厅一片漆黑，一片安静。
哈德伸手将报纸拿了过来，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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